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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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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的流星是小小的白白的一顆,在額頭正中,和小烏一樣,體態非常漂亮,黑色的鬃毛沒有小烏的長,就那麽散著,在秋夜的涼風裏飄蕩。

夏稚後悔提議騎馬,就應該讓謝蘭舟自己把小小送去學校的馬房。

腳跟受傷也不是不能開車,開車回家打游戲睡覺它不香嗎?為什麽非要跟他一起在大街上騎馬?

夏稚現在腰酸肩酸手臂也酸,就跟躺在檸檬堆裏打滾兒了似的。

他這是怎麽了?兩人又不是沒有一起騎過馬,難道是因為長個子了,所以小小的背坐不下了?

他嘗試放松身體,但是扭了半天也徒勞無功,反倒是身後的謝蘭舟忍無可忍地用雙臂箍住他的身體:“別扭了,你不怕掉下去我可怕。”

這句話倒是激起了他的勝負欲,剛才不清不楚的情緒拋到腦後,“啊嗚”地叫了一聲。

謝蘭舟笑得渾身都在抖,這是小時候他倆訓練小小的結果,“啊嗚”的口令對小小來說是停下的意思。

夏稚不想理他,掙紮著想下馬。

“小心點,怎麽了?”謝蘭舟問道,他先下來,覺得懷裏空空的,有些失落。

夏稚:“你坐前面,我來持韁。”

兩人換了位置,小小輕快地跑起來。

與海濱路平行的小路是供海濱浴場租賃自行車行駛的,到了晚上就沒有車了,也幾乎看不見人。

進了市區,兩人下馬,牽著小小走,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眼光。

將小小從晶石南校門帶進去,有新來的馬,馬房裏的馬都興奮起來,月落烏啼隔壁的馬廄空著,小小路過的時候,它伸出頭來用軟軟的厚嘴唇去碰小小的脖子。

它覺得小小的味道很熟悉,哐哐哐地踢著門。

“他倆不會打架吧?”夏稚擔心地說。

謝蘭舟:“不會,你忘了嗎,他倆在荷蘭的時候就是同時出生、登記,一起訓練的好朋友,只是四年未見了而已,給他們點時間就能想起來了。”

果然,小小轉過來嗅了嗅小烏,湊過去舔了舔它的嘴唇,打了個響鼻。

兩匹發小馬住隔壁,隔著鐵欄還要互相親熱地嗅來嗅去舔來舔去。

馬房裏好像瞬間充滿了粉色的泡泡。

“……”夏稚有點看不下去了,“餵,你們好歹都是公馬,這樣不太好吧……”

兩人吃了個晚飯打車回家,夏稚心情挺好,謝蘭舟說什麽他都給點回應,不再那麽冷冰冰的。

在公寓樓門口他的手機響了,是紀星瞳:“媽,怎麽了?”

“小稚,你在哪裏呢?”紀星瞳溫柔的聲音中帶了一點罕見的著急。

夏稚一下子就聽了出來:“我在家呢,怎麽了媽媽?出什麽事了?”

紀星瞳:“我和小爽在你家,你受傷了?”

夏稚心裏一緊,中午出門太急了,換的藥還擺在桌子上,肯定是被媽媽和姐姐看見了。

他沒有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家人,一是覺得沒那麽嚴重,二是怕他們知道了之後就更有理由阻止自己騎摩托車了。

“那個……媽,我在樓下呢,您等會兒我這就上樓,上樓再說。”

他掛斷電話,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拖鞋,粉色的傷口露在外面擋也擋不住。

謝蘭舟從電話裏聽出來了,指指自己的鞋:“換一下?”

夏稚像揪住救命稻草一樣,不顧管家好奇的眼光,抓住他的胳膊:“謝蘭舟,我媽要問起來,你就說……”

謝蘭舟脫下自己的籃球鞋,笑道:“我就說是我燙傷了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臂內側,有一道不算太明顯的燙傷。

夏稚楞住了,他根本沒有註意到謝蘭舟受傷了,拉著他的胳膊問道:“什麽時候燙的?做飯的時候嗎?”

一條五厘米左右的長條形燙傷,一看就是鍋邊燙的。

謝蘭舟:“沒事,也不嚴重,我今天下水都沒覺得疼,你看,其實都沒破……”

夏稚覺得自己對他太不關心了,他心裏有些愧疚,但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,別扭地抓著他的手腕。

謝蘭舟揉揉他的頭發:“把鞋換了,趕緊上樓,別讓紀阿姨和姐姐看出端倪來。”

電梯到頂層,房門就打開了,紀星瞳穿了一身珍珠白的褶皺連衣長裙,披肩長發梳成高馬尾辮,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,但實際上她二十六歲生的夏秋夏爽這對雙胞胎姐弟,現在已經五十四歲了。

“媽媽。”夏稚盡量自然地跑過去擁抱母親。

“阿姨好,好久不見了,請原諒我回國之後還沒去看你們。”謝蘭舟也走過去輕輕抱了抱紀星瞳。

紀星瞳:“小蘭長這麽高了!”她拉著謝蘭舟的手上下打量,“真是大小夥子了!我經常在雜志上看到你。還有上次我去商場逛街,還看到了你的大海報!我跟朋友說這是我幹兒子,她們可羨慕了!”

夏稚:“他什麽時候成您幹兒子了?”

紀星瞳挽住謝蘭舟的手臂,往家裏走:“怎麽,小稚你是嫉妒嗎?”她回身摸了摸夏稚的臉蛋,“我跟小檀關系好,你跟小蘭感情也很好,咱們做一家人不好嗎?”

夏稚:“誰跟他感情好……”他蹲下去抱深淵,壓低聲音說的,一起身正好看見謝蘭舟和媽媽一起在看他。

“對了,小稚,我看到桌子上有燙傷藥膏,你受傷了嗎?”

“……”夏稚心想,您是才想起來嗎?

他搖搖頭指著謝蘭舟:“沒有沒有,是謝……蘭舟他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手臂燙了。”

以前他從來不叫謝蘭舟的全名,心情好的時候叫蘭蘭,叫舟舟,心情不好的時候叫Mason,但從來沒叫過謝蘭舟。

紀星瞳看了他一眼,拉過謝蘭舟的手臂關心:“疼不疼?模特身上可不能有傷疤……回頭我讓人找些祛疤的藥來。哎,你媽媽把你托付給我們,天天讓你做飯不說,還受了傷……”

謝蘭舟見她說著說著就眼角含淚,趕緊安慰:“阿姨,不要緊的,我都沒覺得疼,這點傷等好了就看不出來了,您不用太擔心……”

他跟夏稚從小就混跡在一起,也是在紀星瞳女士的“溫柔關愛”下長大的,這無形的壓力簡直比直接揍一頓還要可怕。

他用餘光看到夏稚摟著深淵笑得發抖。

“阿姨,姐姐呢?”他轉移話題問道。

紀星瞳總算松開了他,纖纖玉手指著書房的方向:“忙工作呢,跟她爸爸一樣,是個工作狂……”

夏爽研究生畢業後就在夏遠集團工作,幹了一年基層部門經理後,直接升入高層,現在任夏遠集團市場總監。

集團上下對這個太女的升職路徑沒有任何異議,因為這個女人即使不是夏遠集團董事長的女兒,進入集團也可以勝任這個工作,她是個對市場極其敏銳的商業奇才。

市場總監的工作量極大,她每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。

她也是夏家三個孩子中唯一一個想繼承家業、把家族扛在肩上的孩子。

而大公子夏秋,醫學院還沒畢業就跟舍友一起開了一家牙科診所,後來診所越做越大,逐漸在D市和各大城市都開了分診所,五年的時間市值估價超過了十億。

而作為老板的他不谙經營管理之道,把公司都交給了舍友,做了甩手掌櫃,他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給人看牙,所以經常會出現在自家的診所裏,客串牙醫。

兄姐都事業有成,還在讀高三的夏稚卻沒有任何目標,但家裏對他寵愛有加,一直跟他說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。

極大的寬容就是縱容,最大的自由就變成了拘束和限制。

夏稚站在無盡的時光面前,他前面有無數條路可以走,但他始終不敢邁出那一步,於是選擇了所有人都會走的道路,先讀書,邊讀邊考慮。

他看著和自己媽媽聊天的謝蘭舟,心想:如果這四年他一直在,我可能就不是這個樣子了。

“你發什麽呆呢?”他身後被人拍了一下,嚇了他一跳。

夏爽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身後,手裏端著空了的馬克杯。

“姐,你幹嘛嚇我?”

夏爽今年28歲,一米六八的身高,利落的齊耳短發,穿著簡單的米白色羊絨短袖和酒紅色西服裙,略施粉黛,沒有戴任何首飾。她跟夏秋是異卵雙胞胎,長得有五分相似,繼承了夏家在容貌和身材上的良好基因,是一個氣場強大的美女。

“是你擋我的路了。”夏爽說道,夏稚接過她手裏的馬克杯,她就走過去和謝蘭舟打招呼。

“姐姐!”謝蘭舟叫道,“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漂亮。”

夏爽微笑道:“小蘭,你不用討好我,討好我媽就行,你對小稚好點……”

她還沒說完,紀星瞳的眼刀就溫柔地劈了過來。

夏稚倒了杯水給姐姐:“你們說什麽呢?”

夏爽擡頭看著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弟弟說:“小蘭回來了我就放心了。”她看了看表,“時間不早了,我一會兒還有個視頻會。媽,我先送你回去吧?”

紀星瞳站起來,整理了一下裙擺,拿上小巧精致的手包,挽住了女兒的手臂:“小蘭小稚,看見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,下周是中秋節,記得回家來吃飯哦。”

送走了媽媽和姐姐,夏稚覺得納悶,自言自語道:“這倆人也沒打電話,究竟幹什麽來了?”

看謝蘭舟趴在沙發上擼貓,夏稚頓時感到困意襲來,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。

他順手拿起藥膏和棉簽,走過去抓住謝蘭舟的手臂。

“我幫你上藥。”他彎著腰仔細查看傷口。

他頭頂上的發旋就在謝蘭舟面前,看起來比黑貓深淵的被毛還要柔軟,離得很近,甚至能聞到留香洗發水淡淡的木質香味。

謝蘭舟想rua,但是手臂被他抓著,他心臟跳動得飛快,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,在夏稚面前自我剖析和展示。

夏稚突然感覺到頭頂上一熱,他下意識放開謝蘭舟,去捂腦袋,才反應過來,怒道:“你親我頭幹嘛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想象一個Q版的小夏雙手捂著腦袋,瞪著眼睛,不讓親

哈哈哈哈哈哈可愛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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